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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15日

讀完,想完,寫完-『最好不相見』


《見與不見》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
  來我的懷裡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六世達賴倉央嘉措,對於任何一位喜愛詩歌嚮往西藏的人來說,都是一個觸動內心的名字。 
第一次聽見六世達賴,是某年在雲南香格里拉當地人稱為「小布達拉宮」的-噶丹松贊林寺。被選為五世達賴轉世的倉​​央嘉措所屬的黃教是禁止接近女性的,他也因此註定要捨去人世間的情慾,而15年的塵世生活已經讓他放不下心中的愛情,如果沒有達賴的身份,他可以風流倜儻地生活在高原上;但作為達賴喇嘛,一般人能盡情的平凡清感,他卻只能訴諸詩歌文字,留下數百首藏文詩篇。



看完這本書是在搬回台灣,距造訪香格里拉多年後,在高雄一個工作後的晚餐桌旁。店內充滿著為了主題而主題的熊布偶,我的身處在周末的工作場合,我的耳聽著身邊所謂圈內人闊論著藝術與人生,我的面帶著禮貌端莊的微笑,而我的心,卻吶喊著渴望有個與我心靈相通的人,分享我被觸動後卻壓抑著的讀後感;即使與我一對望,咧嘴一笑,都好。

平靜寫完這篇讀後是在接近屏東的小村莊,一個距山離還都很近的部落。山有二種,一種很靜謐,一種有蟬鳴。而我在蟬鳴的山間民宿,亦香亦醇的速溶咖啡一杯,來一客一碗,Gontiti一放,手機一關,我回想讀書的過程。每每意識到自己正讀著活佛的情詩,就屢屢有想見悲劇的鼻酸之感。我們無需爲了時代悲劇而傷神,但,如為終身遺憾,卻是一世的落寞。我同時也想到月前重讀的「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一書,圍繞的是同一件事:愛情充滿了風險,然而,拒絕去愛卻是生命最大的遺憾。至死,都遺憾。

人生最大的悲劇不是欲愛不能,而是欲罷不能。
總說,愛的相反不是不愛,而是無感;能無感,亦為好事呀。
對於那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總是越是想忘卻,卻越是想的越多,愛的也越深,越是思念,傷害也越深,而陷入無盡的傷痛。或許很多人也會像書中,一直等待著倉央嘉措卓瑪一樣走向自己結束傷痛的終點;然而,相對於卓瑪仁曾旺姆無疑是幸運的,至少那些流傳至今的詩無一不是昭示著倉央嘉措對她的思念,或許對於她來講,她應該知足了。

倉央嘉措無關的。愛的誓約總是讓人心驚。然而,儘管我們嚮往沉溺於愛的純粹,卻仍在現實裡本能地躲避。

不管是在琵卓河畔哭泣著的那個主詞「我」,還是在拉薩河旁等候著的那個第三人稱「她」,都是沒能完美的故事,都是來不及幸福的人。

人會老,會死,時間短促,所以如有幸早早遇見,那就用盡全力及時相愛。直到退無可退,脫胎換骨。那時我才能知道什麼是心平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