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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21日

走 一個


心緒不聽使喚的時候,我就會出去散散步。讓自己走累了,心,就會靜下來了吧。
我一個人,走在一起走過的路,想著路上說著的話,整條大街有海洋深夜航行的氛圍,這一周,我就像獨自整帆夜航的小船。

這樣夜風清涼的走路過程開始半小時後,我的想念開始具體化:走上小山坡會合的腳步,放太多辣椒的義大利面晚餐,晨起沖的咖啡香味,某一天的T-恤顏色,念出的某一段書本裡的文字,氣溫騶降那天手臂的溫度......想完那些明確的瞬間,就像寫完暑假作業才能開學一般,我完成了今天的心緒大業!

走進7/11添購了一大袋的啤酒,提著沉甸甸的購物袋,我往家的方向走。

我越來越常在家裡喝酒,越來越少在朋友面前開懷大喝,因為真的很怕喝著喝著話就開始多起來,然後大家會開始談起一些隱秘的話題,大家開始誤以為彼此本來就是談心好友,借酒壯膽的互相玩起真心話大冒險,或是很奇妙的有股這場酒後,大家就會瞬間變成知己的靈異共識。
我喜歡跟不熟的好朋友共飲,彼此不多問什麽前因後果,說話不必鋪陳什麽起承轉合;不必掩飾我說的話中脆弱的意味,不必擺弄什麽身份地位的姿態。

人與人之間的傾談,就如海水,可能,只需要一個切口,就會洶湧而出。

這樣的夜晚,我清醒的喝著酒,克制的宣洩思念,懷疑的相信一切;在被許可範圍內自生自滅。可能,還是要再醉一點了,才能更縱情的說自己想說的話,更不依不撓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走一個吧。

2010年6月17日

無關道理


很秋天的夏天。很星期一的星期四。
暴雨前夕很黑的白天。坐在大窗前。

上午完成了Social media plan, 下午將再繼續完成積欠客戶的Search marketing 報價;算是讓自己的右腦熱機后,再運轉起來。
此刻,休息時間,我一個人想著這二個星期,這二個月,這二年來發生過的事,算是利用午飯時間宣洩一下左腦壓抑的渾水。想著我們曾經聊著的關於愛的方式。


在這個從滿了誘惑,背棄,懷疑及不信任的成人世界里,是否有成全及潔淨的感情存在?
潔淨單純的愛,可以在静默中没有任何聲響和要求地存在,暗中點燃的小小火焰,只用來溫暖自己的靈魂,照亮對方的眼睛。也許會有盲目,猶豫,創傷,但一定不會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也無私心,仿佛就是爲了哲學性的追求而修著...就像當做一個信仰來追問和找尋;它需要的耐心和容量太大,以至於很多人沒有信心。

我忍不住笑自己.
我漸漸靜下來,也漸漸明白:
真實的感情終究是和一切盛大的情操無關的事:
和幽深艱澀的宗教哲學無關,
和堅不可摧的道德倫理無關,
和瞬息萬變的世間萬物無關,
和耕耘收穫的小道理更無關。

也许僅是一次淚流滿面的問候著:你好嗎,
也許僅是在Simple Life巧遇時微笑揮手,
也許僅是不合時宜的眷戀著一個人,
就像留戀著一些無可言喻的歡喜。

2010年6月15日

又一段散步,再一段自省


端午假期的北京好安靜,我自己出去散散步,就在那個熟悉的小山坡。我一個人在鋪著小石頭的坡道上走著,聽著自己簌簌的腳步聲,走到很遠的地方又往回走。傍晚六點的陽光很好,温暖的,把北京夏天烤的乾乾的。
走累的時候,我就把我的拖鞋甩開,光着脚坐在草地上,看著我那本像詩集一樣的關於道德的書,讓臉對著沒有殺傷力的夕陽,感受懶洋洋的快樂:我想我應該是快樂的,我右腦里商業化的直覺論小時運轉,我左腦里因心緒震動而產生的能量讓我投射在文字上;而我的心裡,還有一片寂静的地方,放著自己主觀的過去現在未來。

常常有人問,你的朋友好像很多。我都會說,其實那些人說是朋友的人,我認識的不多。這樣的回答,有些人覺得傲慢,但我的意思是,能够沉默或者保持自己一個人的狀態,對我來說是一種自由。這樣的自由,只有在獨自散步時才能有感覺。

來北京三年多了,當初離開台灣,覺得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思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忘記,甚至,堅強起來了。
三年來,無數次,我站在我20層居家的大窗往下看著這個小山坡,想著它能讓我在上面散步多久,我有時感覺我能永遠這樣看著窗外;有時,有預感我會離開這裡,在漸漸堅強起來之後,有一天,有一個力量,或是一個人,讓我能真的離開了。
這三年,我一直在感覺我的生命,一邊往前走一邊要自己不要惆悵,我知道,我是在尋找心里真正想要的東西。失去過,看的開的人,不能輕易失望呀~ 畢竟,這個世界無絕對,只有真情流轉。

只是,真情流轉有很多種形式,吵鬧的喧囂是一種,低聲的啜泣也是一種;對我來說,用"寫"的,是一種就不擾人的方式,是屬於發不出聲音的懷念和無法結束的孤獨。曾經有男人跟我說,停止我寫的所有文字,快樂的過生活;最近男人又跟我說,你寫的字誰看了都很痛苦。我的眼淚突然流下來,我生命中值得紀念的事情,怎麼會讓人痛苦呢...

經過了好多事過了好多年,我現在在一個當初喜歡的城市工作,感受生命被艱難經歷洗禮之後的沉靜及平和;然後,直到又愛上了一個人,開始想著下一步,下一個生命階段,下一個地點。我喜歡這種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沉著,雖然知道靈魂的漂泊永遠都不會停止,可能的傷害也不會少,永遠有多遠也不知道。所以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有勇氣去做,我的生命品質就會發生改變吧。

2010年6月,我在山坡上平靜的思考。陽光溫暖,風中有草香。想著離開北京的決定。雖然很難說飛和不飛,哪一種才是幸福;可是如果沒有張開翅膀,就只能在平地上徘徊。

是這樣的吧。

2010年6月14日

你落地了嗎






送機。是一場艱難的情緒過程。說再見的心理狀態,就是跟不上趕飛機時得具備的明快的精神速度;一直到從機場回到家才漸漸的回神。(發現這個我待在北京時居住的地方,我已經習慣稱它爲"家"。)

北京是個奇怪的地方,就像喝酒一樣。任何一個人有悔恨要緩解,有回憶要追念,有痛苦要平復,有空中樓閣要建造,都可以偏安於此。









當我們面對偏安北京的心態,討論著回到真實的土地去感受實在溫度,結束各自消耗的二地生活,我也開始自省:
我在這裡緩解了什麽,就必須有足夠的強壯,回去扛起什麽;
我在這裡追念了什麽,就必須有豐足的能量,回去面對什麽;
我在這裡平復了什麽,就必須有充满的堅毅,回去抵抗什麽;
我在這裡建造的什麽,就必須有穩穩地鋪墊,回去成就什麽。

分隔二地的我們,每回深刻的相聚,都能感受到那些只有在共同生活的相處過程中,才能感受的精神回饋:黑暗中,我的心同時感受到你愛恨糾結的頹唐;我外出,仍能嗅到家裡的你心緒受干擾時沉重的呼吸;散步時,我瞥見你心智失控的糾結的眉頭;靠著你,我摸到你內心糾結的傷感在你内心細細灼燒的溫度....
精神的回饋展現在對彼此心緒與身體的敏感,由於我們是互相的聯盟,所以才能像告誡般的細細談著,客觀的當著彼此的聆聽者,主觀的當著彼此的包容者,自在的交换著各自生命中重要而隐匿的部分....

男人在睡覺,受傷,吃飯,信任某個女人的時候,會像個孩子,有著天然的脆弱和纯真。而女人不同,女人會隨著歲月變得堅強實用:
願堅強的我的具備女人的甘心,冷暖自知,血肉纠缠,不依不撓;
願實用的我能具備男人的明白,明白如何隔岸觀煙花,心理驚動卻無關痛癢。

延誤起飛的飛機,總是讓人煩躁不安,但,也總有起飛與落地的時候。
讓我們都從人生的飛行中落地,腳踏實地的扛起什麽,面對什麽,抵抗什麽,成就什麽吧。

2010年6月10日

愛,如人飲水,嗆到了才知道

 愛一個人,本來是一件簡單的事。就像用玻璃杯裝了一杯蜂蜜水,清清涼涼地喝下去,感覺到我的肉體需要這杯溫潤清涼的水,也感覺到自己心靈的健康和愉悅;從此認定喝水是個好習慣,所以願意日日夜夜重覆。
愛一個人,沒有成為一件簡單的事,到底是因爲什麽?是因為感情的深度不夠,還是多到過了頭?過頭到彼此挑剔與要求,恨不能讓對方高舉雙手臣服,務必要血肉橫飛才叫快意。是爽快也是痛快,但其實也是變態。
變態之處就在於,像是玩具已經不是所需要的款式,但習慣了抓在手裡,所以依舊丟不下;一邊抱怨一邊自以為是不離不棄。置身感情之中並不懂得寬憫,除了索取還是索取,開口質問必是:"爲什麽"你"不愛我",總是自認能提供最浪漫最纏綿的愛,仿佛愛是所有的終極,諸不知卻是毀滅。

有時,有的人就是過得再久也不見得能明白,愛,並不是一個事件,一種追尋,不是拿來滿足自己自私及自大內心的工具,也不是拿來對抗本質劣根性的武器。我自許從未想過在對方身上獲取任何缺失的東西,但也警覺別從愛的過程中想要實現什麽偉大情操,只能想著原諒對方也是個脆弱的有缺失的人,別自不量力的許下互相拯救的志願。

我有我自己辛苦的路程,但面對我生命大步向前走的路途中邂垢(這個"垢"字好像怪怪的^^..)的旅伴,我是很願意在某段時間里,一起交換歷史,記憶及時間的信任,交換彼此生命中重要而隱匿的部份。在我們都走過慢慢疲憊長路後,因為這些掏空般交換,必定能讓我們仍有互相扶持的能量,即使是還有點砍不掉的過往,控制不住的失態;但是,我們會知道,心理底層那種長途跋涉的疲憊不在,反而能在平淡的散步的過程中感受到溫情跌宕。

出去散散步吧 ^^ 

哲學的慰藉 vs. 人心的本事

北京4點鐘,天已經亮。
我猛地睜開眼,像是在剛睡與快醒之間的半夢半醒,身邊略感凹陷的床讓我的身軀有種安身立命的安全感,閉著眼專心聽著耳邊傳來穩定的呼吸聲,讓我心智像是在真實與夢境之間....身體感覺到安心的但又憧憧心悸....矛盾的躺在床上繼續賴著,但太複雜的心境又把我神智瞬間弄醒。

起身已經是八點鐘,躡手躡腳走出房間,沒有拉上窗簾的客廳像是另一個世界,亮晃晃的真實世界。我還是習慣走到我的大窗前,看看窗邊的書櫃...
看著我那些文學性好低的書....哲學,宗教,心理學的書籍與論述...沒有想像空間的解釋的人的心理甚至情緒狀態,我總感覺著一切在本質上最為接近我的靈魂,但,似乎也讓我遠離的簡單的生活,即使我的外表再平靜,也是靠著我壓抑的本事,把哲學家論述當成解決方案,把心理醫生的分析當成是情緒解藥....這一切,是否悖離了人身的喜怒哀樂?

理論上,書本沒有解答眾多答案的力量,問題是在尋找答案的我,在閱讀時得到了力量;就像在認真走路的時候,會忘記真實的目標在哪裡;我長途跋涉般的等待過程,在我持續而明確的意志力之下,應該就會帶來抵達吧?還是,這一切的壓力根本就是一個人為的悖論?

還是得繼續看書,還是會繼續服用我那些哲學,宗教,心理學的養分,但我會練習善用那些學術系統中強大的超脫感,在理性的思考分析與辯證之餘,放過自己勞作的心,畢竟黑暗與光明,是與非,彼與此,罪與榮耀,都是彼此依存相稱的關係,密不可分,而不是涇渭分明。物質世界的種種元素環環相扣,精神層面組合也不會是單一。

畢竟,無論多少語言,多少書本,也寫不出人生那些最簡單的問題,也回答不了愛能在何種意義上能夠成為可能;就像再怎麼充沛了正面積極的能量,建造了再多意志力的心境,往往也就崩塌在一個夜晚,一個眼神,甚至一段文字.....
 
只是,看似建造完好的心境崩塌在一個夜晚,一個眼神, 一段文字,又有什麽不好呢?鄉愿的說明是:那顆心依舊十分柔軟,道德的譴責是:那顆心的脆弱失控。
良好的心境是一片大海,要承容的下微瀾與巨浪,而非停滯靜止;只是,難就難在,心可以無限擴大,敏感良善卻難得~

2010年6月7日

看過【Persepolis】-其實一切都有選擇

一向覺得,白天是很適合看動畫片的。
但這部片實在是太沉重了,讓我在晚上/下午/晚上分成了三個時段才把它看完

電影是自傳式的敘述Marjane從女童成長為女人,隨著伊朗的動亂成長的經歷。說的是個伊朗小人物的故事,或是說是個成長的故事:求學,反叛,戀愛,迷失等等每一個成長都有的遠元素。
整部影片就像是一部沙畫的繪本,黑白色的畫面..什麽沉重的元素什麽難捨的情緒都能因為一陣風而吹飛….散落…飛起來,又以任何的形式散落,聚集…用黑色幽默去詮釋一種畸形的社會,用孩子的視角審視這殘酷的現實,因為只有黑白二種顏色,所以連血也是黑色的,沒有很血腥暴力的感覺,卻也能感受到戰爭帶給人們的傷害..簡練而厚重…
不過,看著這部片的時候,我被就Marjane說的一句話疼擊了一下:”我逃過了戰爭,逃過了種種,卻沒能逃過愛情”…就因這句話,我就很想拋開片中關於戰爭/政治的角度不談,只看看關於”選擇”這件事…..

其實,大家都是這麼路走來的:躁動失足的青春期…懵懂失算的感情路..曾經失策的決定..甚至失敗的承諾.. Marjane并沒有選擇放棄生活,即便有那麼一小陣子右腦絕望了,心血管堵塞了,情緒上自殺了;可是,在承載了很多,抗拒了很多之後,總會有個突然的時刻,會突然疏通了!簡單甚至帶點膚淺的明白:沒有比好好活著更重要了!

即使成長之後,活成了一個寂寞而獨立的靈魂,外觀多了好像一直穿著風衣般的蕭瑟,可是照照鏡子會發現自己眉宇間多了份不羈與堅強,陪著我們一直活下去….

而且,通常也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覺悟到:"原來任何人任何時候都會有選擇"










私藏的蝴蝶標本













週末下午散步在颐和园,看見販賣蝴蝶標本的小販,覺得很驚心。不知道頤和園與標本的關聯為何,但也不忍心再繼續深想。

有沒有一種決裂般的感情,如同在山谷里收集蝴蝶標本,採集蝴蝶,愛上蝴蝶。作為私藏。收集的時候,為它華麗壯觀的翅膀放肆意志,到手之後,看著美麗翅膀中間的脆弱身軀糾纏扭動,開始進行私刑般的虐待儀式,還以為戴上口罩隔絕刺鼻的福馬林就可以自由自在。
感情的虛假繁榮如此誘惑,種種糾纏的假設,解脫人的意志..可以刻意蒙蔽了理性,借此過渡生命的荒蕪清涼.....我打了個冷戰,的確有種感情就像是在做彼此的標本,耗盡了生命力,圖釘穿心擁有彼此,愛恨糾葛存在於飄散著福馬林的空氣中...

而我的感情,是不忍,是疼惜,是為我的蝴蝶拔掉胸口的圖釘,是放開手,是打開窗,是揮揮手振動空氣讓我的蝴蝶飛的省力,飛的遠。

我心目中關於愛著一個人的努力,是希望能夠做到:在彼此的身上能夠映照出自我,讓對方感覺因为彼此的存在,而更加喜歡自己,讓彼此感觉比獨處的時候更豐盛;我努力成為彼此的介質,幫助我們瞭解我們隱晦的個性后,溫柔的看淡我們的人格障礙,勇敢地鼓勵彼此發揮特質;我希望我們都是我們部份黑暗人生中的月亮,發出純粹的光芒,影響到內心的天地。

我這些關於愛人的念頭並不只是存在於心裡,而是被皮膚吸收,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即使沒有啟動,也與我的心我的腦時時刻刻在一起;成為身體組織裡細微而無形的分子,逐漸成為一種思考模式。

可能這樣關於愛的思考模式已經是一種迷思,但是,我還是會一直努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