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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13日

看過【Precious】- 一個對生活進行堅強妥協的故事


Precious 是這樣一個女孩。她逃避人群大字不識,卻每天用自己的幻想構造著自己的美夢。她的童年殘破不堪,性侵犯的陰影時常圍繞。她臃腫肥胖,衣褲永遠緊得快要爆炸。學校對於她來說是充斥著嘲笑和愚弄的嚴酷考驗,本可依賴信任的家庭卻是更加糟糕的人間煉獄。她的母親,把失敗的生活轉化為極端的怨氣發洩在女兒身上, 時時毒罵,日日虐待;像個令人同情的失敗者:又強悍又脆弱,用破罐破摔的心,在生活裡耍賴。

這樣一個近乎絕望的故事,似乎無法找到一點光明。其實本來就是這樣,社會本質是現實的,人類是自私的,造物終究作弄人,“絕望”的題材被“希望”這個元素緊緊地贖了回來。這樣的影片,很沉重的電影,說著很沉重的人生,就像一段反映個體痛苦極限以及通過希望達到自我實現自我提升的殘酷物語。

在這個畸形的家庭中,母親以一種絕對控制者的姿態出現。她大多數時間都躺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在昏暗的光線與繚繞的煙霧中散發著徹骨的陰寒,而電視中卻播放著歡樂溫馨的畫面。 Precious始終默默忍受著暴虐,還懷上自己父親的孩子,生活幾近絕望,只有在虛幻的夢裡試圖獲得片刻的逃離。





不過,或許導演並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電影的不少細節處理都透露著克制與仁慈,幾處預想中會顯得殘忍的情節都被黑屏和空白所掩蓋了。取而代之的,是活潑的音樂節奏始終在灰暗的空氣中飄蕩,調和著壓抑的情緒。當然,幻想與現實的對照,也凸顯出Precious麻木封閉的外表下湧動的不甘和熱情:她仍然懷有夢想- 變得苗條一些,有個帥氣的男朋友之類,更上一層樓的,當Precious走進特殊教育的教室,她說“我感覺我在這裡”...此時,這所特殊學校不僅成了她擺脫絕望的燈塔,也終於讓我從家庭的強烈疏離感中得以抽身,可以暫時長舒一口氣。

她給自己取名叫珍愛-Precious,一個被自己母親嘲笑的名字。她說,她有一個夢,想變得苗條,白皙,長髮飄飄,標準的美女,完全不同的自己。她看的太清,所以要的太準。她照鏡子,鏡子裡出現的是迷人的金發女郎,樓下是母親的謾罵,生活需要隔絕才能流利的意淫。

珍愛或者可以算一定程度上的痺癔,只是與那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女們來說,珍愛痺的是心理,癔的卻是身體(痺指肢體麻木)。

這種反常是因為矛盾的環境,要活下來就必須感覺不到心痛,可以在父親侵犯自己的時候只記得強健的胴體,忘記他是誰,忘記它是誰。

所以對珍愛來說,懷孕是美好的,因為孕育了一個嶄新的生命,可以給自己一個想要變得美麗的藉口:“我希望我的孩子以後能為有我這樣的母親而驕傲” 這是一個最自卑,最驕傲的理由。迫切的想讓自己"存在著", "被需要著"。





我知道我的哭點很低,我不該在周日午夜獨自看這場電影,在身邊沒有溫度溫暖我的時候; 更不該在凌晨起來寫著这東西,尤其在自己內心脆弱的時候。看著被迫面對自己的Precious,被迫承認自己其實很糟的Precious, 我一直想哭,一直覺得這場電影是一場這是一場一個自卑的女孩小心翼翼的維繫又不敢張揚的虛假樂趣。

在這個安靜的殘忍的大半夜,我不禁想着我自己给自己製造了什麼樣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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